朱允熥的眼中,杀意不可抑制。
来之前他看过抚州这些官员的履历,同知和通判,都是知府的副手。
掌握了一府之地的盐、粮、捕盗、江防、海疆、河工,还有地方治安等事。
眼前这两人,不是进士举人出身,都是洪武初年的秀才。
他们都是当地大族人家出身,元末时期曾经组建过民团抵抗农民起义。
他们家族先投陈友谅,后来归于大明治下。
而大明开国初期,缺乏读书人和官员,所以地方的豪族士绅得以在官府中,成为一方父母官。
这是国家的弊端,父母官有着巨大的权力,如果出身在当地,又是大族势必会一家独大,成为当地的土皇帝。
“你们都是当地百姓出身,在本地为官多年。
这些事你们会想不到,是想不到还是不想做?还是不愿意做?”
雨水之中,朱允熥向前几步,指着二人的额头,厉声道,“抚州不是第一次闹灾吧?以前你们也这样?我这个吴王钦差不来,你们就当没看到?你们这官是怎么当的?”
“赈济灾民,不但是要放粮,是衣食住行,是他们的生命安全。
你们这个官,当的可真他妈的出息!”
朱允熥的唾沫都喷到了两人脸上,两人瑟瑟发抖,直接跪在泥地里。
通判张文义开口道,“殿下,臣等有罪,臣等有罪,殿下息怒。
”说着,犹豫一下,继续说道,“臣等其实也有苦衷臣等不是府君,赈灾的事都是知府”
“还找借口!”朱允熥一脚直接把张文义踹在了泥水之中,怒道,“知府是官,你不是官?他拿着朝廷的俸禄,你没拿?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?最厌恶的就是推脱,就是找理由,最讨厌的就是你们敢做不敢当。
”
“没出事就和光同尘,出了事就推脱给别人,怪别人赖别人。
你们不但昏聩无能,而且还寡廉鲜耻。
”
朱允熥怒火之下,抚州通判倒在泥水之中不敢动弹,周围袁文庆在内的江西高官,全都不敢说话,生怕被牵连到。
杀了他们都不解恨,可是朱允熥知道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,要杀人也要国法明正典刑。
“回去把你们身上的官服脱了,穿着补服怎么干活?”朱允熥继续大声道,“马上组织人手,把灾民区拾掇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