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康帝转着手上的玉扳指,缓缓道:“朕微服在白山寺,意外遇见了她,这孩子形影消瘦,却心怀虔诚良善,敢于与凶贼顽抗,朕很喜欢她,因此予她封赏。”
他转头,看着谢允伯和谢容钰两人道:“都是女儿,手心手背都是肉,爱卿一向是非分明,一碗水总该端平了。琼絮是个好孩子,又实在可怜,受了委屈也不敢说,如今身为郡主,看在朕的面子上,爱卿也该厚待几分不是?”
也不知道谢琼絮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了些什么,明明是那臭丫头做错了事,怎么就变成他亏待她了呢?
谢允伯虽然生气,但也不想在陛下面前揭家里老底,便道:“微臣知道了。”大不了他阳奉阴违呗。
当然,他这也有给嘉康帝几分颜面的意思在里头。毕竟他心里正大逆不道地盼着嘉康帝哪一天突然那啥啥了,他好抓住这个紧要关头,把宝贝女儿认回来。
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。
嘉康帝又说了几句,无非是让他们要好好关照谢琼絮,他很喜欢这个小辈,以后可能会不时召她进宫陪下棋之类的话。
正说着,海公公离开了一会儿,又回来了。
“陛下,大理寺丞来报,倪娅王女病了,王子正发脾气,说要放弃联盟。”
嘉康帝大震。
“快宣太医,立即请凡著和倪娅进宫!”
倪娅是被八抬大轿,一步三呻吟地抬进来的。
嘉康帝让兄妹俩在御书房里安坐,太医挨个地给倪娅看诊,倪娅哎哟哎哟就是不说哪儿不舒服。
嘉康帝看到这哪还不明白,这两人就是刻意找事!
凡著闲适地坐在圈椅里喝茶,语气慵懒地道:“我王妹一向身子康健,怎么一到你们大魏都城就病了呢?看来还是水土不服,父王一向最宠爱王妹,一定也不愿她受这种苦,这和亲,还是罢了!”
嘉康帝哪肯放过和亲的机会,自是百般安抚,令太医用最好的药,务必让倪娅安好如初,像在故土一样。
倪娅仍拿乔,发出娇媚的哎哟声,对哥哥道:“大理寺的床榻太硬,水太浑,连被褥都有一股臭味,只怕再住两天,妹妹我就要死了呢,唉,真没想到大魏的生活是这样难的。”
嘉康帝只得表示,立马安排他们进驿馆住。
凡著又提出一系列要求,说倪娅的床必须垫十床最柔软的被褥,被褥得蚕丝被,必须有华丽绣纹,但摸上去不能有一丝硌手,床头要挂上一圈的夜明珠;房间所有家具都得是上好的紫檀香木,尖角都打磨圆润,不然倪娅会被碰伤;冰块不能停等等,诸如此类要求,不胜繁多。
嘉康帝哪怕心里有气,还是得大度地允诺,客客气气地把人送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