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爷不禁止这事,只是要打不能私下打,有什麽恩怨,或者看谁不顺眼都拉去校场打一架。
用侯爷的话说,都在一个锅裏吃饭,哪有勺子不碰碗的?但既然同吃一口饭,有什麽解不开的就打一架。当面锣对面鼓,都是练武的,跟自己人耍阴的让人瞧不起。
什麽人带什麽样的兵,因此能在傅津川手底下待一段时日,自然都会被那种豪气感染。
世袭部曲出身的齐小武,看了看身边的蒋四郎,还有平日裏老跟他过不去的丁封。好像没什麽区別,都有些哆哆嗦嗦的。
不过眾人看看顶在最前面的傅津川,原本有些颤抖的手也慢慢平复下来。
号角声想起,旌旗招展,身披锦缎战袍的大都督武安侯一骑当先,紧跟在身后的就是七个亲卫,组成了整只骑军作为箭失的锋鏑部分。
傅津川一杆漆黑长枪,便如虎入羊群,长驱直入,挑刺崩砸,手下没有一合之敌。
虽然这六百牙兵,若按照边军的標准来说,绝对算不上精锐,但在面对眼前的乱匪,还是没有任何的悬念。
势若奔雷的骑军突击,直接让这些不久前还想著冲进高邮抢钱抢粮枪女人的乱匪梦醒了。
虽然这六百骑军並不是人马具甲的重装骑兵,但杂乱无章的匪寇更不是密集结阵,手持拒马长枪的步兵方阵。
所以结果很明显,近万人的贼寇,对於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六百铁骑,无从抵抗,直接被杀的作鸟兽散。
匪首“东湖龙”,本名张狗儿,本是东湖之中的水匪头目,刚刚得到了吴王送来的一个“江北都督”將印,聚集了周围的匪寇,又裹挟了些百姓壮丁,想著趁乱攻下高邮。。。这都督印还没热乎呢,就在乱军之中,被傅津川一枪刺於马下,当时立毙。
而后吕虔勖率领的步军也在形成了合围,乱军见匪首已死,大势已去,惊惧不已,纷纷伏地投降。
战后傅津川入高邮,这才告知县张怀古吴王起兵谋反的消息。
“多谢大都督驰援,这吴王可是真的反了?”
张怀古三十多岁的年纪,出自江南大族张氏,进士出身,也是因为江南籍贯不得重用的官。
傅津川点了点头,然后抱拳道:“如今是危急之时,张县君可自募民壮团练守城,清正军所部都將调往扬州整肃,而后过江平乱。高邮是扬州北门户,就有劳张县君了。”
张怀古这边也有些面色复杂,因为他家可就是江南大族,这一起兵戈。。。
不过眼下却是多说无益,回过神来张怀古十分郑重的拱手道:“张某朝廷命官,保境安民,责无旁贷。”
“刘某是朝廷命官,安肯从逆?如今落於你等乱贼之手,但求一死。”
杭州城墙上,刺史刘敬之,在杭州城破之后,被带到了吴王面前。
吴王赵德玉身穿平黄袍。头戴金冠,年过五旬却仍旧须发黝黑,身高七尺有余,面容清俊,颇有些宗室贵气。
他看著刘敬之叹了口气道:“敬之兄,你与我相识也有二十载了,你应该清楚我的,我这般行事也是不得不为之,道君皇帝宠信奸臣,任用奸相李辅之等,以致海內民怨沸腾,百姓名不聊生。。。若是道君皇帝肯杀奸臣以谢天下,我必將自缚前去上京请罪。”
刘敬之听后,大笑道:“哈哈哈哈,赵德玉啊,相识二十载,我不知你居然还有如此巧舌如黄的本事,多说无益。公道自在人心,我如今落入你手,但求一死。”
赵德玉道:“敬之兄不替自己想想,难道也不替家人想想吗?”
刘敬之冷哼道:“哼,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,即便你杀我满门,我刘敬之也不可能委身侍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