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一些雅间里,偷偷过来的风月场所头牌正隔窗观看,泪流满面,眼中满是羡慕,还有对自己凄苦人生的无奈。
一女子说道:“冬儿姐姐凭词曲,当青史留名。”
“是啊,冬儿姐姐在咱们万花楼退居二线,被人嫌弃,现在看来,不是冬儿不行,而是没有合适的曲子,凭词曲,今晚过后,冬儿姐姐将成为整个长安的头牌,未来无人能超越,真羡慕她,一生有此曲,死亦无憾。”旁边一人赞叹道。
“听说是护国公做的曲,护国公能做此曲,就能作更多,咱们也去投奔护国公吧?”又一女孩提议道,眼中有光。
“咱们身上有卖身契,去不了。”
一句卖身契让众人沉默。
但刚才说话的女子不甘心,提议道:“以护国公之能,只要他愿意,没人敢阻拦,大不了咱们自己给自己赎身。”
“对啊?”众人眼睛一亮。
有人提醒道:“梅儿,你和冬儿姐姐关系好,你替大家出面去说说,只要护国公愿意接纳,帮忙打通礼部关系,不刻意阻拦,咱们自己赎身,只要护国公给一曲差不多的,又管吃管住,我宁可什么都不要,白干。”
“没错,梅儿姐?”
大家纷纷看向一名年纪稍大女孩,对方犹豫了一下,旋即郑重点头。
于是,众人兴奋地冲出雅间。
……
秦怀道并不知道这首曲子带来这么大威力,听着熟悉的旋律,熟悉的唱腔,仿佛回到过去,心中激动不已。
一曲唱毕,众人久久难以释怀。
好一会儿,李二看向秦怀道:“此人是谁?”
“回圣上,此人叫冬儿,原本是万花楼头牌,后来年纪大了,声音没有小娘子悦耳动人,被淘汰,机缘巧合,被臣听到,发现声音特别,就替他赎身带回府,教他们唱曲,戏台上那些女子都是万花楼不重视,不待见,遭遗弃的。”
大家一听乐了,李二早听说秦怀道替万花楼女子赎身一事,没好多问细节,听到这个解释有些感慨,笑道:“万花楼不要的,到了你手上却焕发更大魅力,唱的不错,声情并茂,曲子写的也好,‘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,位卑未敢忘忧国,哪怕无人知我。台下人走过,不见旧颜色,台上人唱着,心碎离别歌’单看感受不到,这一听就不同了。”
“谢圣上夸赞。”
“这个冬儿还是奴籍?”李二追问道。
秦怀道无奈点头,卖身契从万花楼拿到后给了她们自己,恢复了自由,但身份改不了,衙门里还挂着奴籍身份,不在士农工商四民之内。
李二想了想,说道:“这首《赤伶》道尽天下戏子悲哀,无奈,却又充满力量,催人奋进,这冬儿功不可没,当然,其他人也同样有功,传旨,特赦免去奴籍,赐他们农人身份。”
“臣替他们谢圣上!”秦怀道大喜,有了正式身份,那些可怜女子就能正常生活,正常嫁人,后代子孙就能抬着头做人,参加科举,参军等,背着奴籍,寸步难行不说,嫁人根本不可能,做个小妾都是幸运的。
“告诉她们好好唱曲,朕的大唐需要这种充满力量,积极向上的曲子,而不是青楼勾栏那些无病呻吟都东西,就知道蛊惑人心,情情爱爱,不思进取,萎靡之风。”李二郑重叮嘱道。
秦怀道听得出来李二其实是在变相敲打自己,解释道:“请圣上放心,这儿唱的所有曲子都必须经过臣审核同意,而且只唱臣教的曲子,绝对不会有问题,剩下未唱的曲子想必圣上也看了,忠君爱国,催人上进,绝不乱来。”
“那就好,喝酒去。”李二满意地笑了。
众人哈哈一笑,跟着进了雅间。
这一晚,李二喝的酩酊大醉,在千牛卫的保护下去了皇宫,大臣们也坐着各自马车回府,其他客人们也散去,热闹的烧烤吧渐渐恢复安静。